海门张謇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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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着朝我走来/徐慎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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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慎庠来源:海门市张謇研究会网址:http://zhangjianyanjiu.org

他微笑着朝我走来

——深切悼念沈渭滨教授

徐慎庠

4月19日,有微信友在手机上发来一则短信:沈渭滨教授因病抢救无效于4月18日下午逝世,终年78岁。读完噩耗,我震惊万分。他是我近年结交的一位退休的大学教授,多么慈祥和蔼的老人,他希望看到我的新作,怎么竟杳无音信驾鹤西去?

他的形象,我定格在初次见面的一幕。时间在2013年6月5日,我市隆重举行纪念张謇先生诞辰160周年暨海门市张謇研究会成立10周年大会,在市行政中心大会议厅,我选座位靠南窗口坐下。只见一位老人,长方面孔,戴一副眼镜,白衬衫系一条红方块图案的领带,他微笑着朝我走来,还微微朝我点了点头,在我前面的位置上坐下。会议正式开始,他被邀上主席台就座,紧接张绪武先生后第二个发言。我方才知道他是久闻大名的沈渭滨教授,我手中已读用多年的《中国历史大事年表·近代史卷》就是他主编的。

会议间隙,在休息厅里我与沈教授作了简短的交谈,知道他身体欠佳,我告诉他我们研究会的一些基本情况后,他给我留下了通讯地址和电话号码。他在会上作了题为《张謇:强国梦的不懈追求者——兼论张謇研究如何深入》的专题报告。我在台下聆听他的讲话,记下了“张謇研究须确立正确思路”、“村落主义:建设一个现代化的社区”、“张謇为实现强国梦,不懈努力,废寝忘食,不计个人得失,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建议张謇研究要建立资料库,要撰《张謇全传》”等主要内容。听完,我感受良深,所以主动找上他,未料想他是很认真的,事后我觉得这位资深的历史教授是位“播种者”或者叫做“播火者”,既然能提供他的联系方式,我认定他是一位信诺而亲近的长者、学者。

不久,我于6月21日给沈渭滨教授写了一封信,附寄《为何要有“张謇学”》的文章,他于6月29日写了一封回信,信中对我说:“大作对为何要有‘张謇学’识见独到,论证清晰,足供学者思考。窃以为若能对‘张謇学’之内涵外延稍作界定,并对‘学’之确立条件是否已经具备,略抒尊见,全文当可更具风采。”对于我信中贸然向他求赠他主编的《张謇存稿》,表示“实在无书可呈”,认为“此书大部分资料恐已编入新版《全集》,我未能对勘,不知其详,阁下如愿比勘,对《全集》增补或有意义。下走年老体弱,已难膺此任矣。”接信后,我深懊自己唐突,怎可向初交的知名教授索要书籍?孰料8月15日收到他寄来的《孙中山与辛亥革命》,扉页上有“谨以此书悼念恩师陈旭麓先生——作者”,始知这是先生答谢恩师力作之一。附信云:“月来上海高温,舍下距邮局甚远,下走又不良于行,故迟迟未能作复,昨今两日酷暑渐退,请老伴去邮局寄旧作一册,敬请笑纳,并乞教正。”老先生这样说话,真叫我无地自容。我想,我只有向先生学习,勤勉努力,积极搞好张謇研究以作赠书的一个回报。

先生确是身体欠佳,我意识到应该让老人家静心休养,避免过多打扰,但对他所主编的《张謇存稿》还是饶有兴趣,嘱女儿网购一册,经过阅读向他作简单的汇报。我在方格稿纸上也如他回信一样端端正正、笔笔认真地写道:“能得到先生您的指教和帮助是很幸运的一件事。”并表示由衷的感谢,还要他注意保重身体。

我对先生关心张謇研究的进程有敬畏的心情,不敢稍怠,我后来将《为何要有“张謇学”》作了修改补充,将题目也改成《建立“张謇学”及其分支学科初探》。虽内心有点纠结,但还是将稿成后的复印件寄给了沈教授。不久,他又给我回信,信中说:“大文早已奉悉,我因体衰慵懒,不能及时奉复,请您宽谅。文章写得很好,循名质实,名实相兼,旁证博引,论据充分,主干与分支相得益彰,对于‘张謇学’的建立及其发展不失为一家之言。大作若作为论文正式出版,必将引起同仁思考,于‘张謇学’的形成,大有裨益。”他又说:“南通人文荟萃,人才辈出,近年张謇研究又搞得热闹非凡,影响巨大。为使‘张謇学’应运而生,建议海门为中心,出版《‘张謇学’研究》专刊,季出一期,号召全国学者深入讨论。海门经济实力雄厚,文才富足,完全有能力出一学刊,以资号召,不知阁下尊意如何?”沈教授高瞻远瞩,寄予厚望。此信撰写日期为2014年6月13日,未料想此信竟成永诀。

两年来我与沈教授的交谊受益非浅。哀痛之余,我想到他的贤内助汤先华女士为数次书信炎夏到邮局寄书,往返劳顿深感歉意,我即在沈渭滨先生逝世后附信一封,劝慰她节哀顺变。

沈渭滨教授的微笑,他的谦逊好学,悔人不倦,尤其对我的勉励使我终生难忘,仅以此文以作深切的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