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呈五色 桃熟千年 ——张謇为慈禧“寿桃画作”题词的一幅绢绣珍品/黄鹤群

芝呈五色 桃熟千年

——张謇为慈禧“寿桃画作”题词的一幅绢绣珍品

□ 黄鹤群

张謇题词、题匾、作序很多，有的散落民间，有的为一些藏家所收存。我所看到的张謇为慈禧“桃画”题词的一幅绢绣珍品却极少见到，十分珍贵。

记得2016年6月1日，我随关工委的同志一行去马鞍山市，向该市的关工委学习取经。马鞍山市关工委也是全国先进集体，关心下一代工作搞得有声有色。2015年，他们来我市参观学习过，双方建立了友好城市关工委关系。此次我们去学习也算是一次回访。

中午，我们到了马鞍山市后，下午即与该市关工委进行了交流。第二天，他们安排我们到该市所属的含山县参观学习。

含山县，隶属于安徽省马鞍山市。是春秋吴楚故地，素有吴头楚尾之称。境内铜闸镇的凌家滩新石器文化遗址，被列为98年全国考古十大发现之一。含山县博物馆就是重点展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凌家滩文化的专题馆，很值得一看。于是，此行就成为我们的首选之地。

含山县博物馆位于该县城的新区西城区，周边有开阔的文化休闲广场。博物馆门口有醒目的“含山博物馆”五个大字，是由中国考古学会会长、故宫博物院原院长张忠培书写的。

在我国，博物馆一般分为专门性的、纪念性的和综合性的几种。含山博物馆是一座集收藏、研究、展示于一体的地方综合性博物馆。从远处看，含山博物馆就像一条首尾相连的盘龙，这个造型的设计灵感来自于凌家滩遗址中发掘出来的“玉龙”外形，整体上很智慧地体现了内敛的、外圆内方的中华文化精髓。

博物馆共分三层，设有“中华远古文明曙光—凌家滩”和“历史厚重的土地－含山历史文化陈列”两部分5个展厅。我们从一楼下到地下一层，首先看到的便是凌家滩专题展，这里主要介绍的是距今5500—5300年时期的凌家滩文化，分别为凌家滩序厅、遗址厅、遗物厅3个展厅。凌家滩序厅简要介绍了凌家滩五次发掘概况；遗址厅从地貌和气候，再现了凌家滩先民劳作、丧葬的生活场景；遗物厅全面展示了凌家滩遗址出土的百余件珍贵玉器、石器、陶器，再现了凌家滩先民在石器时代的选料、玉器加工、生活场景等，人们可从中领略先民所创造的令人惊叹的远古文明。除了大量实物的陈列，还有三析影像，多媒体视频，电子互动装置，更有讲解员语音标准、发音清晰、音质悦耳的讲解。

跟随着讲解员的脚步，我们到了二层，这里有2个展厅，分别是含山历史文化陈列厅和临展厅，主要展示含山悠久的人文历史。在一排橱窗的中间，有一幅“寿桃绢绣画”，深深地吸引了我。

该画时代为“近代”；质地为“绢本”；来源为“含山县公安局移交”。此画长为132厘米，宽为51厘米，刺绣画面为赭色底，寿桃三株，灵芝五枚，题款为：“芝呈五色 桃熟千年”，落款为“清·慈禧太后 书，张謇题”，落款为“南通女工传习所制”。在博物馆所藏的登记本上还登记着：“此绣为清末洋务运动家、清末状元张謇所创办的南通女工传习所制”。据博物馆讲解员佘晓蕙告诉我，这是由含山县公安局1982年移交到博物馆的。由于此珍品与南通的张謇有关，自然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一、关于慈禧太后是否画寿桃画。慈禧（1835—1908），民间百姓俗称“西太后”，她政治手腕堪称干练，尤其擅长操弄亲贵朝臣之间的权力平衡，以维系自身的绝对权威，清朝因为她的能力而续命数十年。慈禧除善弄权术外，生活中喜爱书画，尤其爱以“自己所作的”书画赏赐群臣，以示恩宠，笼络人心。最有名的《我所知道的慈禧太后》和《慈禧太后私生活实录》这两本书中就有记载。民间流传的慈禧太后的作品也有很多，比较出名的有《富贵长春图》《寿桃图》《葡萄图》《牡丹图》《梅花图》《清供图 》等等。特别是她画寿桃，还真有些功夫。在2011年苏州美术馆展示中，就展示出了慈禧太后的一张《寿桃图》，令人赞叹。

二、关于灵芝与寿桃的寓意。灵芝自古就有“瑞草”“仙草”之称，古时传说食灵芝可使人长生不老，甚至入仙，因此灵芝自古被视为吉祥之物。作为中国历史上特有的祥瑞之物，灵芝的影响都是极为深远和广泛的，不仅在医药方面，而且也深深影响了文学、宗教、建筑、艺术等各个方面。

古代帝王服用灵芝代表了君王万寿无疆，达官贵人门前悬挂灵芝代表了吉祥如意，就连神话传说中麻姑给王母娘娘祝寿的献礼都是用灵芝酿造的美酒。在众多流传下来的传说、野史中更是把灵芝视为起死回生、延年益寿的神药，尤其在道家思想里面，追求长生不老，更是丰富了对灵芝的认识，形成了以养生为主的道家医学思想，儒家更是把灵芝形似云状的形状认为是吉祥的图案，祥瑞的代表。

再说寿桃，神话故事中指的是可以让人延年益寿的桃子，后来，人们以鲜桃、用面做的桃子或者是画出来的桃子祝寿，这种桃子也被称为“寿桃”。贺寿送寿桃已经成为我国传统民俗之一，其内涵已经超出桃子本身价值，象征着晚辈对老人的一种美好的祝福，以及对父母的孝敬，体现中华民族几千年来流传并继承和发扬的一种传统美德，通过送寿桃可以充分的体现出来。所以，寿桃寓意幸福健康、吉祥如意、延年益寿，人们常常会把它作为贺礼送给年龄较高的老人，是非常适合赠送的礼物，是对老人一种美好的祝福。将灵芝与寿桃巧妙地缀合在一起象征吉祥如意，祥瑞长寿。适合作老人过生日的礼物。

三、关于女工传习所刺绣的“寿桃”制品。南通女工传习所的老师沈寿因精绣《八仙上寿》，进献慈禧祝寿，受到慈禧赞赏，并亲自赐书“福”“寿”二字赠沈。沈寿之名由此而来。对此，张謇自然也分外高兴。于是他看到慈禧所画的一幅“寿桃”画，便在此画上添写上了“芝呈五色，桃熟千年”的题名。即请他所创办的南通女工传习所按此画作进行刺绣。落款为“南通女工传习所制”。

四、再从绣品的制作来看。女工传习所，是中国近代以刺绣专业为主的工艺美术学校。1914年由张謇出资创建，并由张謇、张詧兄弟亲自出任校董。传习所于1914年9月28日正式开学，聘请刺绣艺术家沈寿执教，并任所长。首届招收江苏、安徽、浙江、湖南、广东等地学员67人，学制 5年，课程设置有刺绣、图画、习字、国文、音乐、体育、家政等课。其中刺绣专业教学为：二年制普通班，主修花卉、翎毛绣；四年制中级班，主修山水、仕女、油画绣；一年制研究班，主修肖像美术绣。传习所开办后，又增设绣、编两科，内设编物、裁缝、育蚕、发网等科目，发展成为当时较为全面的工艺美术职业学校。

张謇为慈禧太后的寿桃画作题词的刺绣作品，是一幅乱针绣的经典力作，体现了苏绣艺术的平、齐、光、亮等工整细腻的特点。该作品，绣时先用粗的线绣好一层，线路互相交叉，再按层次与颜色的需求，一层层混色，色线丰富，搭配自然和谐，整体做工精细，工整。所画的“灵芝”“寿桃”， 构图饱满，光影自然，形象传神逼真，富有浓厚的生活气息，色彩艳丽、美观漂亮，是一幅送老人、送父母的绝佳礼品。

至于此画作绣品如何流落到安徽民间，又如何到了含山县公安局那里，就不得而知了。

（作者单位：张謇研究中心<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