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謇职教思想对现代文化产业发展的启示与路径探索——以沈寿仿真绣技艺传承为例/刘春辉

张謇职教思想对

现代文化产业发展的启示与路径探索

——以沈寿仿真绣技艺传承为例

□ 刘春辉

张謇作为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实业家、教育家，不仅在经济、教育领域做出巨大贡献，在工艺美术领域也有所建树，推动了中国工艺美术的现代化进程。在张謇时代，中国工艺美术的对外交流活动日益频繁，通过展览、贸易、教育交流等多种形式，促进了中国工艺美术与世界文化的交流与融合。这一时期的美术工艺及其对外交流模式对后来中国工艺美术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当前，随着全球化和文化多样性的日益增强，文化产业已成为国家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研究张謇时代工艺美术的对外交流模式，可以为现代文化产业的发展提供历史经验和启示，促进文化传承与创新，为推动中国文化产业“走出去”战略提供借鉴和参考。

一、张謇创办职业教育的探索与实践

（一）张謇创办职业教育的缘起与概况

张謇认为职业教育的根本目标是振兴实业、强国富民和开启民智。他强调教育与实业的紧密结合，认为教育是实业振兴的基础，实业教育是强国和启智的重要途径。张謇视职业教育为谋生教育，与科举教育和训诂教育不同，职业教育注重职业技能的培养，以适应社会和职业岗位的需求。他提倡教育应以生计为先，关注民生，特别是对妇女、残疾人等弱势群体的职业教育给予了特别重视。张謇认为实业与教育、产与学应相辅相成，实业为教育提供资金和人才需求，教育为实业提供人才和智力支持。他倡导产学研合作的发展路径，强调实业与教育的紧密结合，以促进社会和经济的发展。

张謇的职教思想和实践在当时对文化产业产生了显著的影响，他通过兴办教育机构和文化事业，推动了文化创新，促进了社会进步和繁荣发展。张謇一手兴办中国第一所民办师范学校“通州民立师范学校”；中国第一所纺织高等院校“南通纺织专门学校”；中国第一个民办博物馆“南通博物苑”；中国最早的私人设立的对公众开放的图书馆“南通图书馆”，以及《通海新报》和翰墨林书局等现代新闻出版机构。张謇还创办了全国第一所现代戏曲学校“伶工学社”，并建成现代化大剧院“更俗剧场”，同时创建了中国最早的“中国电影（影戏）创造股份公司”，推动了中国电影艺术的发展。

（二）以女工传习所为例的职教范式

张謇时期的女工传习所，作为工艺美术职业教育的代表，为现代职业教育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他认为，职业教育应该面向社会需求，培养具备实际操作能力的人才。女工传习所主要招收女性学员，教授她们纺织、刺绣、缝纫等手工艺技能，以适应当时社会对女性多元才能的认可与需求。同时，张謇还强调，职业教育应该注重学员的全面发展，除了专业技能的培养，还要注重学员的思想品德教育。女工传习所的课程设置充分体现了张謇的职业教育思想。除了专业技能课程，如纺织、刺绣、缝纫等，还设置了一些基础课程，如语文、数学、自然科学等，以提高学员的文化素养。此外，女工传习所还注重学员的思想品德教育，开设了修身、礼仪等课程，培养学员的职业道德和社会责任感。

女工传习所的创办，取得了显著的办学成果。许多学员在这里学到了一技之长，毕业后成为各行各业的专业人才。她们在纺织、刺绣等领域取得了突出的成绩，为推动中国近代工业的发展做出了贡献。同时，女工传习所还培养了一批优秀的女性教育工作者，她们在后来的职业教育事业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女工传习所对现代职业教育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首先，它开创了面向社会需求、培养实用型人才的职业教育模式，为后来的职业教育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其次，女工传习所注重学员全面发展的教育理念，对现代职业教育的人才培养模式产生了积极的启示。最后，女工传习所的办学成果，证明了职业教育在推动社会进步、培养专业人才方面的重要作用。

二、张謇职教思想对现代文化产业发展的启示

随着文化产业的蓬勃发展，对于具备创新思维和专业技能的人才需求日益增长。特别是在数字媒体、动漫游戏、文化旅游等领域，需要大量懂得市场运作同时深谙文化价值的复合型人才。为了适应文化产业的发展，教育体制正在进行深刻的改革。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融合、终身学习理念的推广，以及在线教育平台的兴起，为文化人才培养提供了多样化的学习途径。政策层面对产教融合的重视程度不断提升，鼓励校企合作，推动教育内容与产业需求紧密结合。通过实训基地建设、现代学徒制等方式，增强学生的实践能力和职业适应性。

（一）职业教育需与国家战略紧密结合

张謇的职业教育思想强调教育是实业兴邦之本，以教育救国、振兴实业、保障生计为目标。在现代文化产业发展的背景下，文化产业的发展应与国家的文化战略紧密结合，通过教育培养具有国际视野和本土文化认同的人才，以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现代文化产业的发展需要大量具备创新思维和专业技能的人才。通过职业教育与文化产业的深度融合，可以为文化产业注入新鲜血液，培养出既懂得市场运作又深谙文化价值的复合型人才。这要求职业教育课程设置要与时俱进，反映文化产业的新趋势和需求。在实施国家文化战略的过程中，职业教育可以发挥重要作用。通过有针对性的教育和培训，可以增强国民对本国文化的认同感和自豪感，同时提升文化产业从业者的专业水平和创新能力，为国家文化战略的实施提供人才保障和智力支持。

（二）培养具有实践能力的专业人才

张謇职业教育思想中的“知行并进、学做合一”理念，强调了知识与实践的统一。在现代文化产业的发展中要重视培养具有实践能力的专业人才。这意味着教育和培训不仅要传授理论知识，更要注重实践技能的培养和创新思维的激发。文化产业的特点要求从业者既要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又要具备市场洞察力和创新能力。通过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可以培养出能够将文化资源转化为文化产品的人才，推动文化产业的创新发展。为了更好地培养实践能力，需要建立与文化产业实际需求相符合的实践平台。这包括建立校企合作机制，提供实习实训机会，以及鼓励学生参与文化项目和创意竞赛等，让学生在实践中学习和成长。

（三）探索多元化投融资模式

张謇通过实业支持教育，以实业挹注教育筹措职业教育经费的做法，为现代文化产业的投融资模式提供了新思路。文化产业的发展需要资金支持，而实体经济的参与可以为文化产业提供稳定的资金来源。现代文化产业的发展应积极探索多元化的投融资渠道，包括政府资助、企业投资、社会资本参与等。通过建立合理的投融资机制，可以为文化产业的发展提供充足的资金保障，促进文化产业的繁荣。同时，在探索多元化投融资模式的过程中，需要平衡风险与收益。这要求文化产业的投融资决策既要考虑到项目的经济效益，也要评估其文化价值和社会影响，实现经济效益与社会责任的双赢。

三、张謇职教思想下现代文化产业发展的路径探索——以沈寿仿真绣技艺传承为例

沈寿仿真绣技艺，简称沈绣，是一种源远流长的刺绣艺术形式，它在苏绣的基础上发展起来，以其独特的艺术效果和特征著称。这种技艺由清末民初的刺绣艺术家沈寿创立，并以其命名，被誉为“千秋德艺　旷世神针”。沈绣的艺术特色在于其独特的“仿真绣”技法，这种技法吸收了西洋油画的用光和用色技法，与传统的苏绣技艺相结合，使得作品在色彩和光影上呈现出更加丰富的层次感和立体感。沈绣作为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得到了国家的保护和扶持。2007年，沈绣被列入江苏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8年又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然而，沈绣面临着传统手工艺普遍存在的问题，如传承人稀缺、市场需求有限、现代生活节奏与传统文化传承方式的冲突等。这些因素都对沈绣的保护和传承构成了挑战。

（一）构建产教融合的人才培养体系

张謇的职教思想主张“学必期于用，用必适于地”，主张办职业教育首先要适用于地方产业需要，社会需要什么人才，就创办这些类型的职业教育。张謇时代开办纱厂，就设立纺织专门学校，经营盐垦，就设立农校。现代文化产业的发展也需重视教育与产业需求的紧密结合，特别是在像沈寿仿真绣技艺等一类的非遗传承项目上。首先，必须制定与现代文化产业实际需求相符合的专业课程体系，将传统的仿真绣技艺与各地刺绣技法相融合，与现代设计思维相融合，确保课程内容既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又具备时代创新性。通过学校与企业，学校与工作室合作等形式，建立实习实训基地和职业院校技能大师工作室，让学生在实践中掌握仿真绣的核心技艺，传承并培养其市场意识和创新能力。此外，高校吸纳行业产业教授，构建一支既精通传统刺绣技艺又擅长当代职教的双师型教师队伍至关重要。这些教师不仅传授技艺，更引导学生理解仿真绣在当代文化中的价值和意义。同时，为更好的推进学生终身学习活动，需要定期开展非遗传承教学，建设一批数字化教材与网络课程专业群，通过不断学习和实践，适应文化产业的快速发展。

政府和教育部门应提供政策和资金支持，建立仿真绣技艺传承的长效机制，包括设立专项基金、举办技能大赛等，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和创新精神。通过这些措施，可以培养出一批既懂传统技艺又具备现代市场竞争力的文化产业人才，为沈寿仿真绣技艺的传承和发展提供坚实的人才支撑。

（二）融合数字化技术拓展传承渠道

张謇的职教思想强调“知行并进”，在沈寿仿真绣技艺的传承中，意味着要将传统技艺与现代数字化技术紧密结合，不断创新。技艺创新是传承的生命力所在，通过探索新的刺绣工艺和新的图案设计，可以使仿真绣更加符合现代审美和市场需求。例如，结合现代流行元素，开发与时尚服饰、家居装饰等相结合的新产品，拓宽仿真绣的应用领域。

数字化技术和文化融合是提升仿真绣艺术魅力的重要途径。数字化技术的应用，如构建仿真绣的数字化档案库、动态针法库和图案资源库，不仅可以提高制作效率，还能实现更为精细和复杂的设计，使传统手工艺与现代科技相结合。通过吸收不同文化元素，如民族特色、国际风尚等，丰富仿真绣的内涵和表现形式。

跨界合作为仿真绣提供了更广阔的舞台。与时尚、家居、装饰等行业的合作，可以开发出多样化的产品，满足不同消费者的需求。同时，通过参与国际文化交流活动，将沈寿仿真绣推向世界，提升其国际知名度和影响力。

（三）加强文化品牌建设与推广

张謇的职教思想中包含了对文化产业品牌的重视，“仿真绣”即是以沈寿命名而自成一派，并且以仿真绣为品牌在世界博览会多次获金奖。沈寿仿真绣作为一项传统手工艺，品牌故事的挖掘与传播，能够让消费者更深入地了解仿真绣背后的文化和历史，增强品牌的情感连接和认同感。

市场定位的明确，有助于针对不同消费群体提供定制化产品和服务，满足多样化的市场需求。借助大数据分析工具，分析消费者的购买行为和偏好，为品牌推广和产品改进提供有针对性的数据支持。通过了解消费者需求和市场动态，及时进行调整和优化，提高品牌在市场上的竞争力营销策略的创新，包括线上平台的利用和线下活动的举办，可以提升品牌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国际交流的加强，通过参与国际展览、艺术节等活动，展示沈寿仿真绣的独特魅力，拓展国际市场。

（四）建立以社区为基础的传承与创新生态

张謇的职业教育思想不仅强调了教育与产业的结合，也注重了教育在社会文化发展中的作用。在现代文化产业发展的背景下，特别是针对沈寿仿真绣技艺的传承，我们可以探索一条以社区为基础的传承与创新生态路径。社区是文化传承的重要载体。建立以社区为中心的文化中心，可以为仿真绣技艺的展示、教学和交流提供平台。这些文化中心可以定期举办仿真绣技艺展示、工作坊、讲座等活动，吸引社区居民参与，增强他们对这一传统技艺的认识和兴趣。第一，开发面向不同年龄层的社区教育项目，特别是针对青少年和老年人，可以有效地传播和普及仿真绣技艺。例如，在学校开设兴趣小组或课外活动，让学生在实践中学习和体验仿真绣；为老年人开设工艺班，让他们在享受退休生活的同时，也能学习和传承这一技艺。

第二，形成学校社区联动，基于职教思想，弘扬纺织教育文化。例如江苏工程职业技术学院携手辖区街道，共同打造了“校地共建最美回家路”项目，旨在提升校园周边环境。该项目以学校崇川校区和居民区为依托，以“百年工院”为核心主题，传承张謇的职业教育理念。通过精心设计的“五门二馆二园”布局和浮雕艺术，项目为道路注入了浓厚的人文气息和教育价值。学校将此项目作为教育案例，结合主题教育活动，引导党员和干部深入学习学校的百年发展史，总结有效的工作经验。这有助于进一步增强他们传承张謇职教思想、办好人民满意教育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第三，鼓励和支持社区内的民间艺术家深入学习和研究仿真绣技艺，成为社区的文化大使。这些艺术家不仅可以在社区内进行教学和展示，还可以参与到更广泛的文化交流和展示活动中，提升仿真绣的社会影响力。依托社区资源，开发与仿真绣技艺相关的文化产品，如家居装饰品、时尚配饰、艺术品等。通过社区市集、文化节等活动，将这些产品推向市场，同时也可以利用网络平台进行线上销售，拓宽销售渠道。促进不同社区之间的文化交流与合作，通过组织仿真绣技艺的巡回展览、技艺比赛等活动，增强社区间的文化互动，提升仿真绣技艺的社会知名度。

四、结语

本文通过深入分析张謇的职业教育思想及其在现代文化产业发展中的应用，尤其是以沈寿仿真绣技艺的传承为例，揭示了历史经验对当代文化产业发展的重要价值。张謇的职教思想不仅为传统工艺美术的现代化提供了理论基础和实践路径，更为当前文化产业的人才培养、技艺创新、品牌建设和社区文化生态的构建提供了丰富的启示。在深入理解和运用张謇职教思想的过程中，我们认识到，文化产业发展不仅要注重传统与现代的结合，还要强调教育与产业的深度融合，以及社区在文化传承中的积极作用。在全球化和信息化的今天，文化产业作为国家软实力的重要体现，其发展不仅关乎经济的增长，更关乎文化的传承与创新。张謇的职教思想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多维度、全方位的发展视角，强调了文化产业发展中的教育先导作用、实践创新精神、品牌战略意识和社区文化建设的重要性。

（作者单位：江苏工程职业技术学院）